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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理想主义者的非正常死亡

很有感触呀

青果文志:

1


 


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否曾经存在过……


 


我是一个屎壳郎,曾有过其它高等物种称我为蜣螂。我不太喜欢这个拗口的名字,倘若真有家伙这般喊来,我定不知所措。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被唤做“屎壳郎”;这名字不但朗朗上口,就连我的外形和工作性质也能一语道破;最爱的莫过那个“郎”字,听起来颇是斯文。


 


我比较老套,不喜欢女人和我一起工作;她们出力少、说话多,时不时的打个小报告,着实另人讨厌。后来族里搞公母平等,一时生不出孩子的小母虫,也能从事推粪球这有益身心又能占公家便宜的美差了,这让我极度恼火。想到未来,母虫们每日往家带外快,让我雄性的尊严摆在何处?想起这点我就心烦。


 


说点开心的吧,我的祖先可是顶瓜瓜的,传说他们曾试图征服过南极大陆;虽然没有成功,但地球上的多数角落遍布我的亲戚。可以说,有土地的地方就有我们一族的存在。大家都说我们生命力强,这一点都不假;不管其它物种多么频繁的争战,都不丝毫影响不了我们快乐的生活。


 


不过,过强的生命力也会带来非议。最近几十年,族里的学者们一直讨论要不要实行计划生育;说是为了解决虫口膨胀资源匮乏的问题。坦白的讲,我很是不屑;因为,一位先知屎太郎老先生,对此就有更高明的看法。他曾语重心长的告诉我,在这个资源并不稀缺甚至急速膨胀的年代,加上非正常死亡个数的增加,我们还是要生,要大量的生!


 


此等高论,我颇为折服,之后便谨记在心,时刻提醒自己要知行合一。为了贯彻屎太郎先生的理论,我的爱爱史极为丰富;不但和好多可爱的小母虫同居过,还鼓励身边的朋友努力生育;我努力的奉献自己,为族人搞出了好多可爱的虫宝宝,为此我一度成为青年人的楷模。但辉煌总是短暂的,理想和现实也总是有落差的。但由于族内政治斗争,屎太郎先生落马,我也被定性为下倾自由乱搞超生主义,开除虫籍,剥夺政治权利。麻烦的事越来越多;没几年我走到哪里都有一帮小虫虫,哼哼唧唧的一边喊爸爸一边围着我要吃的,这着实让我烦恼。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无奈之下,我不停的换工作,跟他们打游击。所幸族人都长的差不多,终于我甩掉小包袱后,便在虫间蒸发了。


 


 


2


 


隐姓埋名自有它的乐趣,从那以后,不断的换工作也已经成为了习惯,大概这不断变动的生活能让我感到安全吧。单位换过不少,但工作性质却也都差不多。工作稳定些的如小河边、公园里、机关后墙;忙是忙了点,但收入也高。临时工就比较杂,如马路边、汽车旁、电影院、厕所门口;收入不多,但时间比较机动。


 


总的来说,人类比其它物种善良;时不时的会考虑下族人的饮食需要,趁同伴不注意施舍一些给我们;这一点单是想想就挺感动的。


 


不过,跟高级物种打交道有时候也挺费神。


 


若碰到知识份子,工作基本还算愉快;他们看到我后,总是很斯文的尖叫一下,然后连口痰也不朝我吐,就掩着鼻子迈着碎步闪开了;虽然,这让我会略伤自尊,不过可以独自享受迷人的阳光,倒也是件美妙的事。偶尔也会碰到较真的老学究;他们一见到我便聚成一团讨论我的学名和血统;不过,我也听不懂这些个学术名词,不会分心,所以一切基本照旧。


 


若是碰到人类的年轻人,我就麻烦了;他们总能一下子认出我来,故意冲着我大声喊“屎壳郎!”。然后,有些人开始兴奋的围着我看,甚至有时还带有赞许的目光。这让我很不舒服,难道他们看出我这份工作的伟大意义?即将被人识破的感觉总是不好的!不过,我也犯不着过度担心,他们不一会儿就要接受学习各种学问,偶尔的清醒不足为惧;不用多久,大批量的符号便灌到他们脑袋里,很快,他们就再也不会知道我那些不愿与人分享的一切了。


 


 


3


 


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这一点目前无人知晓,日后我也不打算让人知道。


 


上帝给了我一包果子,我总是小心的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这行囊的沉重,更怕知道的人因此更加虚无。


 


一直以来,族里流传着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之前,有个人每天早晨到山坡下把一个球推向山顶,到夜晚球就便会自动滑下来;第二天这个人就再把球推上去,等晚上球也会再滑下来;如此反反复复,便是他以为的存在之意义。一开始听到这个故事,我无法理解人类的奇怪,因为在我看来,推出了一个球,就应该就把它吃了,然后再推下一个新球。


 


爷爷告诉我的,很早的时候,有些族人和我想的一样。他们认为,我们生出来就推球的,然后吃掉旧的,接着再推出新的,他们搞不懂人类为何这么折磨自己。后来,族人时而与一群被称作哲学家的家伙们讨论这个问题。那时大家比较闲,心情好时便拜访下其他种族的朋友;时而聊一下存在的意义,但一般是以虚无的痛苦和问题开始,以宴席和爱爱结束的。


 


凡事都有例外,而有的例外恰恰改变了一切。有一次,宴会即将散去,一个酒醉之人偷偷告诉族人推球者故事的寓意;他宣扬食物和爱爱都是虚无的,并非生命应该追寻的本质。生命的本质就是承受痛苦;比如灵感无力表达、孤独感无法化解之痛,女人太多无法顾及、女人太少无法满足之苦;总之,生命皆苦,活着就是要承受痛苦。


 


宴会散后,大部分族人竟莫名其妙的被说服了。也许是一直没什么信仰,也许是长期以来快乐过头,对于空虚的恐惧远胜苦难;不管怎样,我们被人类乘虚而入了。更可怕的是,由于族人的懒惰,对于祖先们不假思索便接纳的东西,又不加思考的传承下去了。于是我们变成了一群打着的悲观理想主义旗帜的虫民。


 


长期以来,我都以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热爱我的职业,热爱生命,起码我族人是那样教育我的;但他们同时也告诉我,虫的一生是痛苦的,只有背负着使命承受苦难才是一支好虫子应该做的,关于这点我似懂非懂。


 


生命愉快而又略带遗憾的进行着。没多久,日复一日的工作使我感到厌倦;而长期以来的的困惑也令我抓狂。我甚至开始怀疑族人的理念。我是谁?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在杂乱思绪的困扰下,我变的萎靡不振。


 


 


4


 


一日,一个传说点燃了我对生活的激情。


 


有族人说,人类的小孩具有神的力量,越小的孩子力量越强,他们一眼就能看到世间万物的本质。这传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感觉自己找到答案的时候到了,借助神力来终结我困惑吧!


 


我激动不已,当下便辞去工作,略作收拾,便朝圣般的爬向离我最近的一个幼儿园。我翻过臭水沟,越过大马路,路途固然略有艰辛的,但未来更令我期待。目的地越来越近了,我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强烈。我是谁,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这两个问题已经充斥着我的大脑。


 


来到这家幼儿园,片刻未息,我便找了摊水好好洗了个澡,除了表示对他们的尊重外,更是为了让他们看的仔细一些。之后,我便向附近的操场爬去,过了小半天,终于到了一个旗杆前。我费力昂起头,瞄了一眼,那是面挂着几颗星星的小旗子;旗下面站了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好像在罚站。人类总是这样,聪明的孩子从小就被排挤,我拼命的向他们爬去,希望能够被发现。


 


果然,他们的敏锐如我所料。


 


“呀,什么东西,好可爱啊!”小女孩叫道。


 


“诶?我看看”


 


小男孩趴到地上,两个乌黑的小眼珠直愣愣的盯着我。他拱着鼻子凑近闻了闻,接着,很厌恶的朝我吐了一口痰。


 


“好难闻啊!”


 


咦,我很疑惑,难道我没有洗干净?不应该啊,这可是极富雄性气息的味道啊?不知多少小母虫为此着迷呢,我很不解。


 


“那你觉得它是好虫虫,还是坏虫虫啊!”小女孩认真的望着她的同伴。


 


我心里一颤,这是对我存在价值的深刻质问,便期盼着能有一个有深度的回答。


 


“又丑,又脏,肯定是大坏蛋!”小男孩很自信的答道。


 


我身上的壳猛地一麻,这回答显然颠覆了祖先对种族价值的诠释。我拼命的思考,因为只有这样,我内心深处那种无法遏制的空虚和失落感才能够不肆无忌惮的宣泄出来。


 


“那,那我们就打死它吧,不要让它欺负其它小虫虫。”小女孩正义凛然的说。


 


听到这令我毛骨悚然的话,我不敢再多思其它,赶紧爪子用力扒地,扭身逃跑。但,这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聪明的小男生,扬起脚重重的踩向我的头颅。咔嚓一声,接着一种很奇妙的眩晕加之疼痛,弥漫全身。


 


“抓住坏虫虫啦!”


 


“好棒啊,踩死它!”


 


这就是濒临死亡的感觉么?知觉在慢慢消失,周遭的一切都变的如此的安静,就连体内撕裂的痛也仿佛波浪一样有规律的波动,弥留之际,隐约听到两个孩子的对话。


 


“它是干什么的啊?”


 


“吃大便的吧!”


 


“那它叫什么呢?”


 


“谁知道呢,你好烦呐!反正都已经扁啦!”


 


“那它不会是一支好虫虫吧?万一冤枉它了呢?”


 


“切,怎么可能,又脏又丑.....”


 


“小心,胖阿姨来了,快站好……”


 


接着,一只脚踩住我,在地上使劲的又搓了两下……


 


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我的一切行为,


 


当真是有意义的么?


 


我的使命是什么,


 


亦或,


 


我从来就不曾有过。


 


……


 


我想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


 


我是否真的存在过?


 


 


End... 


投稿作者: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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